“安排警車給微商開道”，王小琴們在認真地吹牛

漫畫/勾犇

一家之言

對工作刁難性地加量，還不給加班費，已涉嫌損害勞動者權益。而夸大其詞的宣傳，也不啻為欺騙，損害的可能是甲方權益。

“忽悠，接著忽悠”，范偉在小品《防忽悠熱線》里的這句臺詞，經典程度真的堪比王境澤的那句“真香”——現實中，總有些人被其點中“死穴”。前不久因讓設計師“一天設計150張圖”而登上微博熱搜的王小琴，其所在公司深圳飛越旅行就“翻車”了，原因就在于忽悠得太猛，一不小心跌到自己挖的坑里了。

據深圳商報報道，自稱“飛越旅行創始人”的王小琴系做微商起家，官方公號介紹中，王小琴是微商團隊會獎旅游行業領軍人物，被譽為“會獎旅游行業奇跡女王”。在微商動輒跟傳銷、假貨、騙局等亂象捆綁呈現的背景下，這本就耐人尋味。

但更“好玩”的在后邊：飛越旅行對外宣稱，自己擁有15年專注高端微商會獎旅行的經驗，但微信問世還沒滿10年；公司文章標榜，在其大型活動中，警車開道、貴賓專屬通道&快速通關等都是標配，但這也遭到質疑。

什么叫“吹牛吹大發了”？這就是：飛越旅行自稱服務微商團隊15年，可這分分鐘被常識“打了臉”——依托于微信“私域流量”出現的微商行業，存在時間都不超過10年，難怪網友戲稱，“這是吹牛沒打好草稿？”而聲稱安排警車為微商大型會銷活動開道，也挺有想象力。

警車開道“不是你想開，想開就能開”的，法律對其適用情形有明確規定。號稱此舉成該公司活動標配，讓人忍不住想起那句流行語：幾個菜啊？喝成這樣。看這浮夸的畫風，跟那些言必稱“喜提”的微商宣傳文案還挺搭，果然是做微商起家的。

都說“吹牛不上稅”，可吹太狠了，容易把牛皮吹破。飛越旅行方面大概也沒想到，這樣的夸大式宣傳，本是為了將自身逼格托上去，到頭來卻把自己口碑拉下來。但從“百因必有果”的層面講，這也是必然：連自我包裝都犯這么低級的錯誤，被嫌Low真不奇怪。

值得注意的是，這次虛假宣傳遭到起底，是“一天設計150張圖”風波的余波，屬于負面事件激起的次生輿情。原本要求設計師“一天設計150張海報”、加班不給加班費，就被認為是挺低級的裁員方式、挺Low的壓榨手段，當事人王小琴也因此躥上熱搜、成為“2020年第一個‘網紅’”。沒成想，該公司的不規范操作，是貫穿到外宣跟內部員工KPI制定始終的。

這樣的“不規范”，往前一步就是作惡。細究起來，對工作刁難性地加量，還不給加班費，已涉嫌損害勞動者權益。而夸大其詞的宣傳，也不啻為欺騙，損害的可能是甲方權益。

事實上，其損害面遠不止于此。正如有媒體講到的，微商代理們在朋友圈中曬高端旅游活動，就是為了營造做微商能成功的幻覺，通過“高端化”包裝增加代理對公司的認同感，也騙更多人成為其下線，故這也是微商們“割韭菜”的常見途徑。而微商界的會獎旅游模式，大致有兩種：鼓勵代理補貨升級后，得到出國旅游的獎勵；在旅游過程中舉辦招商活動，刺激代理交錢升級。

微商們“割韭菜”，而飛越旅行的業務，無異于為其提供“鐮刀”，這至少在道德上就難以抹去污點。可從該公司官網介紹看，它似乎以此為榮——其標出的知名直銷企業和大微商品牌，相當一批曾因傳銷深陷輿論漩渦，但凡有點恥感，可能都會跟這些企業切割，而不是拿來貼金。

還是那句話：出來坑人，遲早是要還的。如今，該公司被扒后進入輿論質疑的射程，也算是輿情代價維度的“還”了。

□佘宗明（媒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