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周享玥

編輯｜華記

2019年以來，資本市場上換帥消息頻出，最近隱退的是“中國藥王”。

1月16日晚間，醫藥首富孫飄揚也宣布，正式卸任A股“醫藥一哥”恒瑞醫藥董事長一職。不過，與部分上市公司不同的是，孫飄揚及恒瑞醫藥并沒有將公司交給“二代”，而是選擇了擔任總經理職務17年之久的職業經理人周云曙接任董事長一職。

據恒瑞醫藥公告顯示，孫飄揚卸任董事長一職后，仍將擔任公司董事、恒瑞集團董事會主席；而恒瑞集團是恒瑞醫藥的控股股東，因此，孫飄揚仍然是恒瑞醫藥的實際控制人。

與此同時，恒瑞醫藥還為孫飄揚量身打造了一個“新身份”——董事會戰略委員會主任委員，仍將參與公司戰略制定，“指導、指引企業前行”。

江湖故事多，隨著“換帥”工作的完成，以周云曙為代表的職業經理人團隊正式從幕后走向臺前，恒瑞醫藥也將進入新的故事文本。

兩次孤注一擲成就“中國藥神”

2018年，一部《我不是藥神》火爆了整個暑期檔，口碑票房雙豐收的同時，也把印度仿制藥格列衛帶入公眾視野。而中國目前生產這種藥物的有3家企業，其中一家就是被外界視為恒瑞醫藥“近親”的豪森藥業。

據了解，豪森藥業的實控人為孫飄揚的妻子鐘慧娟，豪森藥業也一度被業界認為是恒瑞醫藥的“影子”公司，盡管雙方并不承認。

實際上，作為中國抗腫瘤藥、手術用藥和造影劑的龍頭企業，恒瑞藥業不僅有A股“藥業一哥”之稱，還因其研發投入之大而得了個“研發一哥”的稱號，在《中國企業專利強榜單》中排名第13，居于醫藥企業榜首。

一切的機遇與挑戰造就了今天的恒瑞藥業，也成就了孫飄揚這一A股“藥王”。

1982年，孫飄揚從中國藥科大學畢業后，就被分配到了連云港制藥廠（恒瑞醫藥前身）擔任技術員。這家成立于1970年的小藥廠，最初主要生產紅藥水、紫藥水和片劑，主要的收入來源是幫大廠加工原材料。

1990年，時年32歲的孫飄揚迎來了他人生中的第一個機會，成為了連云港制藥廠新廠長。彼時，廠里共有300多名職工，賬面利潤卻只有8萬元。

在此背景下，孫飄揚做了一個重要決定，一改此前代加工原材料等低技術門檻的業務方向，將開發新藥作為新的突破口。

很快，他看中了一款名叫VP16的熱門抗癌針劑，并在廠里沒有針劑生產能力之時，選擇繞開短板將VP16原料藥制成軟膠囊藥。VP16軟膠囊一炮而紅，不僅極大提高了連云港制藥廠的知名度，更是讓這家小廠在當年實現了近百萬元的利潤。

之后不久，孫飄揚又以120萬元的“天價”，拿下了中國醫科院藥研所開發的抗癌新藥——異環磷酰胺的專利權。僅專利費就幾乎是全廠一年的營收，更別提之后還要進行自主生產、臨床測試，一旦失敗，剛救活的制藥廠很有可能再次面臨倒閉的風險，這無異于一場“豪賭”。

幸運的是，這款抗癌新藥最終還是研制成功了，并在1995年上市后成為爆款，開啟了該廠主攻“新、特”藥之路。

1997年，連云港制藥廠改制為恒瑞醫藥，并于2000年在上交所掛牌上市。之后，孫飄揚陸續通過管理層收購使恒瑞集團成為恒瑞醫藥大股東，自己則成為了公司實控人。

隨著恒瑞醫藥的不斷發展，孫飄揚的個人財富快速上漲。2007年，孫飄揚以39.5億元財富值首次登上福布斯中國富豪榜，排名第151名。此后十余年，其身家一路漲至2017年的470億元人民幣，恒瑞醫藥的市值也在這一年首次突破2000億元，成為A股醫藥“市值一哥”。

除了孫飄揚本人，其妻子鐘慧娟在醫藥圈的也鼎鼎有名。

1996年，鐘慧娟辭掉工作加入剛成立不久的豪森藥業，并一路從執行副總經理、總經理做到董事長和總裁。

在她的領導下，豪森藥業于2003年進入中國藥企百強，并于2019年6月在港交所上市，上市首日市值就突破了1000億港元，躋身成為港股醫藥龍頭。其主營13種產品，遍布中樞神經系統疾病、抗腫瘤、抗感染、糖尿病、消化道和心血管六大領域，是國內第一大精神疾病類制藥公司。

而恒瑞醫藥也在2019年成功突破4000億元市值，為國內醫藥上市公司之最。手握兩家千億級上市公司，合計市值超5000億，孫飄揚、鐘慧娟夫婦的身家也在這一年實現了“暴增”。

在2019年11月發布的福布斯中國富豪榜中，孫飄揚家族以1824.3億元的財富值，超過楊惠妍家族排在第四位，并一舉成為了江蘇新晉首富，而這一數字在2018年10月發布的胡潤百富榜中尚為825億元，一年上漲了近千億。

“創新”鐘愛者選擇了職業經理人

靠著VP16軟膠囊和抗癌新藥異環磷酰胺兩次創造性的抉擇起家，孫飄揚一直以來都對“創新”情有獨鐘，創新和國際化也在近幾年成為了恒瑞醫藥的兩大核心戰略。

恒瑞醫藥官網顯示，公司從事醫藥創新和高品質藥品研發、生產及推廣，每年投入銷售額10％以上的研發資金，在美國、歐洲、日本和中國多地建有研發中心或分支機構。截至2018年底，已有研發團隊3000多人，其中包括2000多名博士、碩士及100多名海歸人士。

實際上，作為醫藥圈“研發一哥”，近年來，恒瑞醫藥研發投入持續增長，2011年至2019前三季度年，研發投入分別為4億元、5.35億元、5.63億元、6.52億元、8.92億元、11.84億元、17.59億元、26.7億元、28.99億元，占銷售額比重也從9%漲到了17.1%，高于正大天晴、復星醫藥等同類企業的10%左右。

加大研發投入的同時，恒瑞藥業也在加速從仿創向創新的轉型。孫飄揚曾在2019年10月9日的中國醫藥企業家科學家投資家大會上表示，“目前恒瑞醫藥已暫停了一些仿制藥項目”。

而在創新藥上，《財經天下》周刊梳理該公司官網及公告發現，該公司目前有6個創新藥上市銷售，另外還有一批創新藥處在臨床開發階段。其中，又以2018年和209年最多，分別有2個創新藥上市。

（來源公司官網，尚未計入2019年12月27日獲批上市的注射用甲苯磺酸瑞馬唑侖）

值得注意的是，2019年12月27日獲批上市的注射用甲苯磺酸瑞馬唑侖，可用于常規胃鏡檢查的鎮靜，國內外目前尚無同類產品上市銷售。

“創新+國際化”戰略效果不錯，2016年至2018年，恒瑞藥業分別實現營收110.94億元、138.36億元、174.18億元，歸母凈利潤分別為25.89億元、32.17億元、40.66億元，營收、凈利潤都保持著較高的增長率。

另據最新數據顯示，2019年前三季度，該公司實現營收169億元，歸母凈利潤為37億元，同比上漲36.01%、28.26%。

“創新+國際化”戰略已經初由成效，但如何才能在后續推進中始終保證企業穩定發展，孫飄揚給出的解決方法是“職業經理人模式”。

據《中國經營報》報道，對于此次人事調整，孫飄揚曾在股東大會上表示：“新老交替是規律，公司要長期發展，制度的建設很重要，（所以）我們選擇了職業經理人這條路。國外（企業為了長期發展）也不會選擇家里人來接班，即便是家族式的公司。”

實際上，從恒瑞藥業職業經理人團隊的組成來看，孫飄揚似乎早就在為這一選擇做準備，要為公司精心打造一支“超強戰隊”。

公告顯示，接任董事長職位的周云曙自1995年進入恒瑞醫藥，二十余年間，歷任發展部副部長、副總經理、總經理、董事，是一位“老恒瑞人”。

具體到“創新”上，被恒瑞醫藥官網列入“創新人才區”展示的兩位副總經理張連山和沈亞平都是在恒瑞醫藥工作了好多年的“老職業經理人”，且均在國外一些知名企業擔任過重要職務。其中，張連山自2010年加入恒瑞醫藥，目前主要負責恒瑞醫藥創新藥研發；沈亞平于2012年加入該公司，目前主要負責恒瑞醫藥國際業務。

而在推動“國際化”戰略上，公告顯示，本次任命的公司副經理中，除了張連山、沈亞平、陶維康等在國外企業工作過的職業經理人，還有一位職業經理人張月紅曾供職于諾華瑞士總部，任全球人力資源總監，而諾華是全球知名的醫藥健康企業，世界三大藥企這一。

值得一提的是，據報道，有恒瑞醫藥內部人士透露稱，之后孫飄揚將把更多的時間和精力投入到公司戰略發展規劃、領軍人才團隊建設以及打造職業經理人的長效治理機制等方面，而企業的具體經營交給職業經理人團隊。

“換帥”已經完成，但A股“醫藥一哥”的故事還在繼續。最新數據顯示，截至2020年1月17日收盤，恒瑞醫藥股價報90.66元/股，總市值4010億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