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侖對話胡海泉：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該往哪兒走？

來源：馮侖風馬牛

前些天，在《馮侖商業私房話》節目的線下活動中，馮叔與著名音樂人、海泉基金創始人胡海泉老師進行了一場對談。對談中，馮叔和海泉老師聊到一個話題：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該往哪兒走？今天，我們節選對談的部分內容，分享給大家。

主持人：今天，咱們聊的主題是‘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該往哪兒走？’可能隨著年齡的增長，我們思考這個問題的次數會越來越多。有句話叫做‘選擇大于努力’，在每一個十字路口，不同的選擇可能會一步一步造就一個完全不同的自己。

馮叔和海泉老師都是非常善于選擇的人。所以，咱們聊的第一個跟選擇相關的詞，叫做‘轉型’。馮叔當年是從體制內轉到體制外的，海泉老師是從知名音樂人變成了知名投資人，所以首先想請問一下二位，當時為什么做出這樣一個選擇？

馮叔：這個選擇其實是互相的，一個是‘你選擇’，一個是‘你被選擇’。我從體制內出來做生意，應該說是‘被選擇’。因為特殊的原因，我離開了體制，離開體制就是不發工資了，沒飯吃了。

體制內它有自己的邏輯，它認為‘你不適合在體制內’。當時也沒有一個正式的通知。但是在 30 年前，那個年代非常特別，大家都知道發生了特別的事情，所以我是‘被選擇’。‘被選擇’以后，自己還得再選擇。因為即使脫離了體制，還是有很多選擇，比如說，如果不做生意，那個時候我還可以做研究，還可以到國外去留學，或者在國內找個大學教書。還是有很多做生意以外的選擇。

但是我‘被選擇’了以后，接觸了一些與商業有關的事情，我還挺喜歡。我覺得在做生意當中，能夠更主動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但是如果我再去其它地方，還是‘被人選擇’，所以就自己做決定，自己來做自己的主人。于是就做了生意，沒想到做生意做這么久。當時的想法是，做個十年生意，掙點錢就不做了，但這件事情不容你有短期考慮，因為事情的因果鏈條扯進來的人和事特別復雜、特別多，根本就沒法走掉，所以從那個時候到現在 30 年了，仍然在做生意。

海泉：今天的話題是‘人生的選擇問題’，我自己挺感慨，因為很幸運做了自己喜歡做的事情，把事業和愛好相結合。我覺得這是需要機緣的。今天下午我在路上寫我馬上要發行的新專輯的開篇文案。那張專輯給大家透露一下，現在沒發行，叫做‘和’，其實是打麻將的那個‘和’。英文名字我想了半天，最后起了一個很酷的名字，叫‘Banker’，就是莊家。我想，這個話題就是，我們到底是不是能夠成為自己人生的莊家？我們的人生抉擇或者所謂的那些選擇，是不是真的由自己來決定？

我覺得，有可能像馮老師講的一樣，很多是在時代的洪流當中，被裹挾著往前走。有些時候是懵懂的選擇，但冥冥之中有些注定的命運，以及自己的使命。剛才講到說，我從一個音樂人轉型成為其他行業的人，可能也是因為這一點。恰巧在一個創業創新時代，同時我又超越了這種只是做理財的概念，而是做投資，成為可以參與社會改良和未來企業成長的一個輔助工具的同時，又能夠輔助其他的投資人管理好自己的財富。這個可能也是另外一種社會責任和人生體驗的視角。所以它對于我來講，又是一個在人生半道上發現的一個很有趣的愛好，同時又能夠有一定的社會價值。

另外是不是也像馮老師講的，就是一旦開始了，很多東西不是個人能夠抉擇，決定方向或者停駐點，而是說，人生是被這樣的一個時代推動。我們希望能夠實現更多的價值，是基于使命感和理想驅動。

主持人：兩位的經歷大家都非常了解，變成現在的馮侖老師，變成現在的海泉老師，可能也是機緣巧合。我還挺想問一下馮叔，因為我覺得您特別有人生智慧。我想問一種形而上的概念，就是，‘到底為什么一個人成就了現在的自己？為什么您是現在的馮侖？他是現在的胡海泉？’

馮叔：那得問他爹、他媽，問我爹、我媽。他們造出來我們以后，后邊的事兒主要靠我們，前邊得他們做決定。因為你來到這個世界上，是父母做決定。雖然沒征求我們的意見，他們就做了這個決定。

我覺得，人的一生，其實大的方向選擇，主觀選擇，大概有三次特別重要。一次是在 15—20 歲之間，要選擇立志。就是‘你未來究竟要做一個什么人？’這個時候你對世界的看法很重要，這個一旦確定了，你一生基本上往哪兒走，這個大方向就不會錯了。

比如說，你想做一個很‘牛’的人，你不想被別人玩弄，你永遠想做自己的主人，或者在一個小范圍、班集體或者說一個行業、一個企業、一群人當中，你就要做主。要成為一個成就欲望很強烈的人，或者對自己的未來有很高期待的人，基本上都是在 15—20 歲的時候決定的，這件事實際上決定了你的交友，你跟什么人扎堆。你想當江湖大哥，那你拿刀出去‘砍’，你認識的全是拿大刀‘砍’的人。你想成為作家，那大學一畢業，認識的全是文藝女青年，都是這樣。所以立志大概在 15—20 歲，這是第一次選擇。

第二次的選擇，就像我剛剛講的，有時候是具體事不由你選擇。但是，如果你人生的積極態度已經有了，干什么，你都可能干挺好，至于做不做生意，這是一個次要選擇。第一次選擇的是人生態度，第二次選擇是這個人生態度跟什么事碰上。比如說人生態度非常積極，我要做學問，我也可以做得很好。人生態度積極，這是主觀的選擇做得好。即使不做學問，哪怕打鐵、賣個東西、給人按摩，同樣會做得很好。所以我覺得，第二次的選擇往往是跟這個有關。

第三次選擇，可能你第二件事做得不錯，你想擴大你的人生的范圍，你還會做一些選擇，就是你是不是要放棄一段你已經做得不錯的事再去拓展你的人生？比如海泉做投資，這就是把第二階段做得很好的事給‘改革’了。我也有這方面的選擇，比如說拓寬一點人生，做很多公益。另外還會去做以前不太敢想象的事情，比如發個衛星，去研究一下怎么用分身的方法來實現太空移民。可以想很多怪事情，這也是一種選擇，但這個選擇大概都服從于年輕時候的那種積極的人生態度。這樣的話，遇到困難的時候，永遠都會‘把喪事當喜事辦’。

我覺得第一個階段的選擇特別重要。其實現在很多人困惑，都是第一階段困惑了，于是后邊他老困惑。第一階段，15—20 歲的時候，你沒有樹立一個特別積極的人生態度，面對未來的世界，你準備隨波逐流讓別人安排。比如啃老，也不好好上班，在家里待著、沉迷于看點小說，玩點游戲。反正一有什么事，都埋怨別人。有這種人生態度，后邊的選擇，怎么都選不好。而特別積極的人生態度呢？干什么都能干得很好。

我覺得，是選擇積極的人生還是消極的人生？這個選擇比什么選擇都重要。15-20 歲的這個選擇是最重要的，也就是最初的人生觀、生命態度和對未來發展的選擇。

主持人：立志最好的時間就是 15—20 歲。如果過了這個歲數，最好的時間就是現在。剛剛馮叔講的，其實還是人生的某種態度，要保持銳意進取的態度。但是，即使保持這種態度，轉型也不是‘你想轉就能轉’。

海泉：轉型有兩種。就像馮老師說的，一種是主動轉型，一種是被動轉型。被動轉型的人永遠面對著困難。其實主動轉型的人也都有困難，只不過那些困難相對于他來講，不是困難，而是遇到新的嘗試或者探索，他可以不求結果地奮斗。

我覺得，不管什么周期，都是轉折周期。人生的每一天都是轉型周期，而且每一個所謂的轉型，都不是那種瞬間頓悟，或者是今天跟明天產生巨大的人生反差。真的就是非常微小的改變，最后改變了一個人整體的情況。

至于我自己做音樂二十年來，以及做投資七八年來，及包括做文創的創業者，經歷的歷輪行業轉型，這其中，我到底是扮演一個主動轉型還是被動轉型的角色問題。實際上，之前做過的很多事情都是主動轉型，憑自己的理想，憑自己能夠積累的經驗，然后試錯，也經常犯錯誤，在挫折感當中反思，然后繼續前進。

到目前，其實也是處在人生轉折期。一個是年齡，一個是我涉獵的行業和產業在發生巨大的改變。我生怕自己是‘被動轉型’，但事實上，我也沒有辦法判斷行業的這個‘浪潮’是到了什么程度。剛才我們在后臺還在討論這個事情，經濟的全面改變也改變了商業的形態，未來技術更新也在推動著所有的東西，所以我不知道明天還會發生多大改變。只不過我希望是主動改變而不是被動改變，而這個改變不管困不困難，都是積極樂觀的。